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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最近都在寫非人的東西,於是回頭寫寫一般人談戀愛,我流OOC,自我滿足,5k+

 

  今年過年要比往年來得早,立春不到,各個家庭都還享受著歡慶新年的好氣氛,老天卻在這時候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雨。安迷修中午就出門去買晚餐要用的材料,那時日正當中,他沒有仔細想,只披了件薄外套出門,等到東西都買齊了,傍晚零星下起小雨,一走出賣場的停車場差點沒把他整個人凍成雕像。

  他打著哆嗦逃進相對溫暖的家中,東西往冰箱塞後就趕緊先跑到客廳沙發上,裹著毯子把自己捲成一團巧克力可頌,等到身子暖和起來他才按開電視。

  冷冰冰的屋子裡總算有點人味,這個時間沒什麼好節目看,遙控器在新聞台間切換,安迷修漫不經心地看著大字幕報導著哪家聚餐餐廳熱鬧非凡,哪個旅遊景點人滿為患,藍綠色的眼裡倒映著五彩斑斕的方形電視框,像隔著一張彩色玻璃紙看世界。

  他的手指不停,直到他終於切到了一台全球新聞,正報導著冰島極光是如何美麗,他才呆呆地停滯下來。

  一個星期了。

  距離他跟雷獅告白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安迷修懷揣多年的感情在除夕當天赤裸裸地攤在對方面前,他事前準備的文字稿半點沒用上,在最老套無華的煙火前說出了我喜歡你,雷獅什麼反應?雷獅沒有反應。他甚至連嘴角都不動一下,只淡淡地嗯了一聲,安迷修當時就覺得完了。他們的多年情誼要就此斷送了。他的心像墜入黑夜的花火,沉默無光,彷彿從未活過。

  隔天一早安迷修醒來一翻手機,一條消息沒有,社群網站的通知倒跳了一行,雷獅很少發動態,安迷修深呼吸後點開來就看見了四個大字。

  在飛機上。

  安迷修又深呼吸了一次。他把手機蓋在床頭櫃,雙手捂著臉把最後一點睡意抹去,再拿起手機,現在時間早上八點四十二分,雷獅的這條消息顯示是四個小時前——那豈不是跟他告別後就立刻去趕飛機了嗎?憑他跟雷獅從高中到公司的友誼怎麼樣也不至於要飛飛機不告訴他,難道,真的是被他給嚇跑了?

  安迷修頓時陷入了沉默,總是暖烘烘地跟在他身邊的小太陽在一瞬間變成了漩渦鬼火般的陰沉符號,他的面容沉鬱,連早上去買早餐的時候都嚇到了老闆娘,總是爽朗陽光的安迷修還在除夕夜的煙火底下沉睡,醒來發現自己的暗戀對象已經飛到了幾百公里外的是鬱鬱寡歡的安迷修。

  接下來的幾天雷獅上傳了幾張相片,大概是出國去哪裡玩一類的,昨天晚上他才發了一張看極光的照片,安迷修不禁看著電視想,搞不好能在記者隨機採訪的人海裡看見他的蹤影。他的心情當然還是失落的,精神奕奕的呆毛都黯然失色,雷獅用這種方式回應了他的告白,神經再粗如安迷修也該了解這與「拒絕」相去無幾,他甚至可能不打算跟他當朋友了,才選擇的不告而別、江湖不見。

  但沉澱了一個星期,失戀的囚籠困不住安迷修的好奇心,他還是想看看雷獅會去哪些地方,畢竟他就是喜歡他這副模樣、這副德行,說走就走,沒人能攔住他,鼎鼎大名的雷氏企業不能,他安迷修也不能。

  雷獅往北去了挪威冰島那附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穿得夠暖,安迷修抱過自己的小馬靠枕,但他現在擔心這個有什麼用呢?他是用什麼樣的立場在擔心他呢?他甚至不敢像之前那樣傳訊息噓寒問暖地問雷獅有沒有吃飽穿暖注意安全身體健康,只怕他得到的答覆會冰冷得燙傷他失戀的傷疤。

  電視新聞上理所當然沒見到雷獅的影子,安迷修又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才披著毯子起身去給自己做飯。

  失戀了也要好好吃飯。他提醒自己,拍拍臉頰,暫時扔開了陰鬱的背景框。

 

  他其實對這次告白還是很有把握的。

  安迷修和雷獅打高中時期認識就是死對頭,三年下來,校內沒人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足以寫空教務處的墨水匣。升了大學他們也考上了同一間T大,宿舍雖然沒同房,但安迷修是宿管,抓著三更半夜偷溜出去或是掐著熄燈時間回來的雷獅已經是家常便飯,雷獅覺得安迷修煩得很,所以一有閒就喜歡捉弄他,一來二往他們倆的事蹟又在新的校園裡傳開來,就這麼到了出社會。雷獅接了他們家的一間小公司,順口問安迷修有沒有興趣來幫他,安迷修一句話就續了這段孽緣。

  雷獅的工作態度和他上學時差不多,認真要做的事情很認真,平常的瑣事就簡單粗暴地帶過,就是性格上成熟點了,不太會曠假。安迷修見到他時總是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儘管公司業績不錯,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叮囑這個大老闆注意形象。

  雷獅被他念了這麼多年,耳朵都要起繭了,早也學會了怎麼堵他的話,只要保持營收正成長,久了安迷修自然也找不到事情來說他。

  安迷修只好從他的生活大小事開始檢討起,讓他別在應酬時喝那麼多,晚上別出門瞎轉悠免得隔天又在公司裡打哈欠,不只雷獅一個人覺得安迷修像個保母,營業部門的凱莉也這麼覺得。

  但總而言之,他們還是算處得不錯的。安迷修是彎的,雷獅交過幾次女朋友,都是不久就分了的類型,在此之前安迷修頻頻試探,至少確定了雷獅應該不反感同性戀才決定跨出第一步。

  沒想到他這就要退堂了。安迷修嘆了口氣,大湯勺攪著蛋花湯,愁雲慘霧又要襲來,他甩了甩頭,告訴自己要振作,至少以雷獅的個性應該也不會特別避讓著他,以後他們還是能以好同事的方式和諧相處——但願如此。安迷修這麼祈禱,端起鍋子走向餐桌。

 

  日子過得快,轉眼兩三天過去了,安迷修還在養傷,這天他的手機就又對他投下了個震撼彈。

  他滑開一看是雷獅傳的消息,心頭一跳,內容寫著一行時間,還有機場跟航廈的名字,除此之外沒有更多。

  這是……要他去接機?安迷修有些遲疑,他不確定現在的雷獅到底想不想見到他,畢竟他都特別無聲無息地跑到了冰島——難道不就是為了要躲他嗎?現在又發機場位置給他是什麼意思?

  安迷修摸不明白,但還是收拾了一下,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機場。

 

  到了位置果然看見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戴著口罩在那滑手機,見安迷修來了把手機收起來,走上前來第一句話就是怎麼這麼慢,他都在這站了十多分鐘了。安迷修也不敢和他說自己是在做心理準備,結結巴巴地說是因為沒注意好時間,雷獅看他一眼,拖著行李箱走在前頭,安迷修還呆呆地站在原地。

  「都遲到了還楞著幹啥呢。」雷獅回過頭來喊他,安迷修茫然,問說要去哪裡。

  「去燒烤攤呀。」雷獅理所當然地說,「冰島可沒那種玩意兒吃,再說我餓了。」

  有你一下飛機就去吃燒烤的嗎?安迷修在心裡吐槽,走上前去還是老老實實地問,「老地方?」

  「當然。」雷獅瞇起眼睛笑,「老樣子。」

  安迷修嘆息,所謂的老樣子就是拚酒,看誰先認輸誰買帳,他不免又想提醒幾句帳他可以買,他別老是往醉死的境界裡悶,但雷獅已經不給他機會地走遠了,安迷修只好閉上嘴乖乖奉陪到底。

  雷獅的行李請人送回家去了,他們搭安迷修的車去燒烤攤,十來天沒有吃到家鄉的烤串,雷獅像要把這段時間空下來的全吃回去一樣,安迷修都不免有些擔心他會不會吃得太多,被雷獅擺了擺手說是杞人憂天。

  「烤串哪有吃多的道理。」雷獅這麼說,舉起啤酒豪飲,安迷修無奈之下跟他碰杯,心裡已經在盤算著到時候怎麼把這一大醉鬼載回家去。

  雷獅醉的時候很乖巧,眼神迷迷糊糊地碎念一些聽不懂的字詞,安迷修把人扛進車後座的時候自己都感慨他的動作怎麼這麼熟練,但畢竟他們其實才分離了十多天,這種經年累月下來的習慣性動作在這麼短時間內沒有變化也是正常的。  他們在老地方過老樣子的生活,就好像一個禮拜前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

  不得不說,安迷修還是鬆了一口氣的。雷獅看來並沒有特別在意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一切只要等時間過去,他們就又可以繼續當認識多年的哥倆好,而他那不可告人的秘密,只需要任由他石沉大海就可以了。

  「安迷修……」

  安迷修邊想邊打算把雷獅送回他的租屋處,等信號燈時他聽見從後座傳來的咕噥聲,從後照鏡瞄了一眼,雷獅正用手臂擋著臉,一條長腿歪到座位底下去,「膽小鬼……」

  他不禁苦笑,不知道雷獅究竟是在醉夢裡看見了什麼,暈著腦袋都不忘罵他幾句,綠燈了,安迷修把注意力放回車道上,從而沒發現到悄悄襲來的雙手。

  「安迷修。」

  「雷獅?!等——危險!」

  安迷修驚呼一聲,這個聲音太近了。雷獅從後座抱住了他,手臂勒在他脖子上嚇了他好大一跳,還好路上沒什麼人,否則他剛剛那麼急煞車非得出點騷動,「你別鬧了……」他這才有辦法跟雷獅說話,後者剛剛的吐息近得貼在他的耳殼上,燙紅了安迷修的耳尖,此時那顆腦袋又低下去,埋在椅背肩上,喃喃低語著什麼。

  安迷修嘆了口氣,放慢車速,免得這位老大爺等會又攬他一把,再多條命也撐不到他們回家。

 

  車開到了租屋處,安迷修扛著雷獅的一條手臂跟他要鑰匙,雷獅閉著眼睛,含糊地說了幾個詞,安迷修聽不清楚,只好直接去翻他的口袋,好在雷獅雖然比他高,但卻沒特別重,左邊口袋沒有,右邊口袋沒有,他想也不想地摸到屁股後面的口袋,沒有。

  安迷修苦惱,難道是藏在花盆底下?正當他想先把雷獅靠在一邊去翻翻門口花壇時,雷獅卻突然從他身上站了起來,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了鑰匙快狠準地插進門,另一手拽著安迷修把兩人一起甩了進門。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安迷修被拽得踉蹌幾步,拖著雷獅還搖搖晃晃的身體直接跌在門口玄關上,他用手抱著雷獅,指骨被壓得發疼,「雷獅你……」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雷獅就從他底下翻身上來,按著肩膀把他壓在地板上。

  「可以啊安迷修。」

  什麼?

  安迷修愣神,雷獅哼了一聲,伸手去摸安迷修口袋裡的手機,點開,鎖屏,他直接把手機轉面遞到安迷修面前,後者抬起頭看雷獅一言不發地盯著他,乖乖點了密碼解鎖。

  「我去玩幾天你就馬上跟別人勾搭上了?」雷獅這麼說,安迷修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像一隻被嚇傻的青蛙,他對這沒來由的指控感到錯愕,「什麼?」

  雷獅顯然不把他的反應當一回事,自己滑開手機通訊錄簡訊記事本,「就讓我來看看你這幾天又搭訕了誰。」他瞇起眼睛,眼神危險的得就像那紅心皇后在看愛麗絲,而可憐的安·愛麗絲·迷修被迫接受當庭審問,他沒有辯護律師,只用一雙誠懇的眼睛回望著審判者,雷獅滑著他的手機通訊紀錄,聊天小窗動態一個不放,最後終於被他滑完了,什麼也沒有。

  「你這禮拜都做了什麼?」雷獅蓋上手機,手掌像一隻不懷好意的蜘蛛貼上安迷修的胸膛,「快點,老實交代。」他的五指遊走,用修長的手指戳了戳安迷修的臉頰。

  「什麼也沒做。」安迷修據實以告,雷獅又瞇起眼睛,嘴唇開了又閉,欲言又止,安迷修只好有模有樣的舉起手,「庭上,在下有個疑問。」

  「說。」雷獅撇撇嘴。

  「為什麼懷疑在下這禮拜會去……拈花惹草?」明明他才剛跟他告白完。安迷修斟酌著用詞,就怕不小心又惹了這好脾氣的主不高興。

  雷獅哼笑一聲,他臉上還帶著酒醉的醺紅,這聲音從鼻尖軟軟地哼出來,尾音像調酒師拋轉的調酒杯,安迷修被他壓在地上,只能任由他垂下頭時把酒氣往他臉上噴。

  「我去玩了十天。」雷獅說,手指纏上安迷修的衣領,指腹描摹著他下巴的輪廓,「你就沒有什麼想表示的?一句追問都沒有?」

  雷獅皺起眉,「虧你還跟我告白了。」

  原來你還記得這事兒啊。安迷修心想,「你在我告白後不告而別,不就是拒絕我的意思嗎?」他反問,這些天裡他沒少難受,反而這個出遊去玩的傢伙還覺得他是對他漠不關心——那不是當然的嗎,他都被拒絕了呀!

  「誰拒絕你了?我有拒絕你嗎?」雷獅喊道,安迷修懵逼。

  沒有,雷獅的確是沒有說,但真的需要把話說得那麼白嗎?他又不傻,不需要拿最赤裸最銳利的刀也能感覺到痛。還是真的就討厭他到這個地步了呢?非得傷害他這麼深不可嗎?

  安迷修蹙起眉,但這是他告白時就要想到有可能需要承擔的後果……他深呼吸一口氣,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攤開雙手,「好吧,那你說吧。」

  雷獅覺得他莫名其妙。

  「要我說什麼?安迷修,你難道還不懂嗎?」

  「我懂啊,你不就是想給我個痛快嗎?來吧。我準備好了。」安迷修大字攤開躺在地上,目光看著頭頂的日光燈管放空。

  「……」雷獅醉了,另一種意義上的。

  「安迷修,你真的是個傻子。」

  他怎麼這麼慘,被拒絕之前還要被罵傻,安迷修委屈,安迷修不說。

  「那我就說了啊。」雷獅冷漠地看著安迷修閉上眼睛。

  「說吧。」他已經快哭出來了,不閉眼睛不行。

  「對你那天告白的我的回覆是——」

  安迷修抿緊了嘴。

 

  「安迷修,我喜歡你。」

 

  ……

  ……?

  「什麼……?」安迷修楞楞地睜開眼睛,已經有一滴淚急不可耐地滾了出來,雷獅覺得有點好笑,他也笑出了聲,抓著安迷修的衣領垂下頭,雙眼平視那雙眼角微微發紅的眼睛,「我說,我也喜歡你。」

  安迷修怔愣地看著紫紅色的眼底,企圖從中找出一點惡作劇的痕跡,但此時卻只有想不到的真誠,和玩味的笑意。

  安迷修當機了好幾秒,才終於結結巴巴地回過神,猛的和雷獅拉開了一點距離。

  「不、可是你,你不是打算當作沒發生過嗎?所以才不告而別……」                                               

  「我像是會做那種像逃跑一樣的事情的人嗎?」雷獅挑起眉,安迷修一愣,這麼說起來,這的確不像是雷獅的風格。

  「那、那你又是為什麼……」為什麼突然就去了國外旅遊?

  「……我只是為了要確認。」雷獅說這話時視線飄移開來,「確認我是不是足夠喜歡你——本來打算你一發消息給我就告訴你的,誰知道你安靜的跟啞巴似地。」

  「……確認?」安迷修不太理解。

  雷獅的耳朵已經竄紅了,他鬆開手,把臉別向一邊,「談戀愛不是很講究這個嗎。你最喜歡我了,那我也得最喜歡你才行。」喜歡兩個字被他說得特別小聲,但安迷修還是聽的很清楚,「不然就太不公平了!」

  雷獅這麼喊道,安迷修終究明白了,他小心翼翼地撐起上半身,「……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現在確定你是最喜歡我的了?」

  雷獅倏地轉過頭來,看著安迷修幾乎要綻放的小花似是有些動搖,但他還是大聲地喊了不。

含苞待放的花兒停滯動作,安迷修卻更期待,他抱著雷獅的腰,抬頭看著他的眼睛,「那不然是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你現在只不過勝過了冰島的極光和間歇泉,我還想去看沙漠的金字塔和雨林……你還不是最喜歡的,因為我還沒全部看完!」

  「但我在你喜歡的名單裡了對不對?」安迷修閃著一雙眼睛看他,雷獅咬了咬牙關,很艱難地憋出一句「……對。」

  「那我有這個榮幸可以……陪你一起去鑑賞剩下的東西嗎?」

  雷獅抿著嘴唇,安迷修此時如果有尾巴肯定搖的特別歡,「……可以。」

  安迷修樂了,十天來的陰雲煙消霧散,他抱進了心上人的身軀,幸福得像抱住一個美好的夢境,「我還有一個問題。」他埋在雷獅的衣服裡,嗅著屬於他的味道。

  「……說。」

  「雷獅。」安迷修抬起頭,伸手觸碰他的臉頰,「我可以親你嗎?」

  雷獅臉已經別到另一邊了,安迷修看不清他的表情。

  「……既然你已經勝過極光了的話。」

  安迷修側過頭去,同時按住了雷獅的後腦勺,就親了一下,沒有再多,雷獅有些訝異,安迷修則笑著說。

  「要等你承認也最喜歡我了才可以,對吧?」

  雷獅瞠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他被反套路了。

 

  「——對!」雷獅被安迷修的笑氣得牙癢,他站起身,把自己的摔進客廳的沙發上,酒都被氣醒了,「你可有好長一段時間要等了!」

  安迷修好氣又好笑,從玄關爬起來,替沙發上的他蓋上外套,然後他:

  「沒關係,我可以等。」

 

  我可以等,等我成為你最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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