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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作背景,雷BE,大量劇情捏造,角色死亡有,巨OOC,私設如山

※ 自我滿足,挺垃圾的,本來想寫paro,沒能寫成自己想寫的東西

 

 

  就算是夢也好,他只是想要與他相處的更久,想彌補上被他們因為不重要的矜持與羞赧揮霍掉的時光,僅此而已。

  然而他卻忘了。

  忘了在那一刻,他便已經一無所有。

 

  凹凸大賽伴隨著震撼宇宙的諸神黃昏落幕。參賽者與神使們的衝突落得兩敗俱傷,安迷修也在死神面前走了一遭,他的運氣足夠好,雖然他的右手不能像以前那樣靈活地揮舞劍刃了,但在那樣的衝擊下,能活下來就已是萬幸。

  他們迫不得已得分開和不同的神使戰鬥,當安迷修趕到雷獅的戰場時,遍地都是大小不一的坑洞和焦黑的痕跡,雷獅本人不見蹤影,直到最後才被發現元力種子埋在其中一個坑底下。

  卡米爾是反應最大的那個。

  以至於安迷修都為他之後竟然願意讓他帶走雷獅的元力種子大為震驚。

  「大哥不會想回去的。」這麼說著少年不甘心地拉低了帽沿,「……如果有什麼意外,我會殺了你。」

  還真是不留情面。此時的他們才正迎接勝利,渾身都還傷痕累累的,他就收到了要脅小命的警告,安迷修也只能苦笑著答應。

  結束了大戰的眾人各奔東西,有些人回到了家鄉,有些人則選擇繼續流浪。安迷修先回了騎士聖殿一趟,接著也去拜訪了玳瑁星和登格魯星,他從艾比那裡收到了不少好吃的,但安迷修還是覺得麵包吃起來更和他的胃口。

  他就這麼帶著雷獅的元力種子探訪了宇宙的各個角落,期間也不乏聽到一些關於凹凸大賽那場大戰的傳聞。

  譬如創世神當時的力量強大到足以令人死而復生之類的。

  饒是安迷修也不得不失笑出聲。如果人命是那麼容易挽回的,當初他們又何必為了同伴的犧牲悔恨氣憤呢?

  況且在創世神已經不在的如今,這種無聊的謠言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不攻自破了。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流言擴散得極快,且內容越來越詳細,使人復活的條件一天傳的比一天還要具體,逼得人信以為真。只要持有元力種子,並且那個人曾親眼見過創世神,那麼創世神的元力池就能夠重生那個人生前的模樣。

  安迷修不禁皺眉,元力池應該在那場戰役中被一起摧毀了才對,流言四起的現在卻說還有另一個藏在宇宙的邊緣,在無人觸及的星帶裡沉睡。

  元力池是創世神為了力量而建造的,如果真的還有另一個元力池,那他原本的目的是什麼?復活被他們擊敗的創世神嗎?

  他打算親自去驗證流言的真偽,便開始收集相關資料,也許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從這時他便已經生出了一絲期望。

  他本就還是少年,有大把的時間任他闖蕩,星際之大,足夠讓他消磨流年歲月。

  而最終,在安迷修二十九歲的那一年,真的讓他在一個極寒的星球地底找到了。

  那地方冷得連天坑透下的光都會被凍成冰晶的冷光,斷岩殘垣上刻著模糊不清的圖騰,水痕斑駁,鏡子般的水面反射在周圍的結晶塊上,映出他比當年要長了些許的頭髮和不敢置信的表情。

  帶著閃電符號的元力種子在他的注視下沒入水中,安迷修戰戰兢兢地看著水平面逐漸趨於平緩,他又接著等,等待心情從忐忑不安轉為一片空白的失落,再變為可想而知的嘆息。

  他跌坐在水壇的邊緣,這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下子該怎麼和卡米爾解釋才好呢?

  安迷修閉上眼睛,他花了這麼久的時間做什麼啊。

 

 「……。」

  風從上方掠過,寒風將細雪從天上刮落,他的耳尖反射性地抖動,安迷修撩起眼皮瞟過一眼,就此怔愣在了原地。

 

  出現了。

 

  他瞪大眼睛,渾身濕漉漉地站在那裡的,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雷獅──」

  他忍不住大力地擁抱他,大概是因為他的視野在一瞬間就變得模糊不清的關係,安迷修沒能在這時發現那雙紫色的瞳眸究竟有何不同。

 

  凹凸大賽過去十年,雷獅復活了。

  事情似乎就是這麼的美好且順理成章。

  騎士揮動的劍影毫無留戀地將元力池破壞,神壇四分五裂,這樣一來便也削了創世神會再復活的可能。創世神是光的代表,黑洞則是與之相對的影,只要有一點讓黑暗力量復甦的機會他都不該令其留下。

  隨後安迷修立刻就帶了雷獅回到雷王星去,但卡米爾毫不領情,天藍色的眼睛只睨了他們一眼便移開了視線,少年拉著自己的紅圍巾說,他的大哥早就已經死了,死在他的面前。

  安迷修不明白他的意思,又和他解釋了一遍傳言,這回卡米爾看都不看,他倆直接被守衛推出了門,騎士茫然地牽著海盜的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那我們接著走吧。

  「雷獅」偏了偏頭,隨著安迷修拉著他的動作跟了上去。

  

  他們接著又分別拜訪了當年各個參賽者的家鄉,包含聖空星、阿茲特星,但安迷修不能理解為什麼大家都一點也不高興的樣子,他扯著雷獅的手臂說,你看你當年作惡多端,不受歡迎了吧。

  「……」

  騎士聳了聳肩膀,拉著海盜繼續他們的星際漫遊。

  在茫茫星海漂流了十年,安迷修自然也發現了不少風景奇特的星球,他們一起造訪了貧瘠如登格魯星的荒原,到過受引力影響而崩毀的小行星廢墟、揮發煙霧的水晶礦坑、黏膩刺鼻的蕈菌叢生地,去過極光色彩的星座群,見過千年一周的彗星。

  「我最喜歡的地方是這裡。」他們穿過粉紫色的迷幻森林,視線所及雪白一片,安迷修瞇起眼睛,這是一個小型的丘陵,有著整個山坡的白色花朵,他們緩步走到中央,那裡有一片下陷的水坑,半徑不大,卻深不見底。花瓣被風帶進水潭,便溶成了牛奶色的液狀,像顆鉛球似地墜入水中,直到掉進不見光的水底。

  就像流星沉沒在黑夜裡一樣,稍縱即逝。

  「……」雷獅只是靜靜地看著,安迷修也不在意,拉著他的手在一旁坐下來,望著藍綠色的天空細數花瓣的數量,一邊說起了他聽過的傳聞,「據說親自投下第一百片花瓣就能得到幸福,要不要試試看?」

  雷獅必然會嫌棄他的無聊,安迷修沉默了一陣子才笑著說不想試就算啦。

  反正他已經足夠幸福了。

 

  偶爾雷獅會朝著一個方向無意識地前進,這其實沒什麼,只不過是這種情形好發於懸崖邊,安迷修第一次的時候差點沒被他嚇死。把人拉回來之後叨叨絮絮地唸著注意安全,很是擔心地握著他的雙手,再接著抱抱他。

  擁抱沒有想像中的溫暖,也並沒有心跳鼓動的聲響,四周安靜的可聞風聲。

  「別往那裡去。」安迷修一次又一次耐心地告訴他有多麼危險,像一個擔憂孩子的母親,又像在呵護不可多得的珍寶那樣輕聲細語,就算雷獅可能會嫌棄他噁心,他也不在意,這時的他覺得自己可以一直這麼說下去,說多少次都可以。

 

  歲月荏苒,安迷修的頭髮漸漸長了,被他扎起了一條辮子,雷獅卻還是像在凹凸大賽時一樣。隨著年齡增長,安迷修漸漸習慣了無人應答的對話,到最後說不出什麼話了,他就溫柔地看著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便足矣,他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弱,但卻過得很開心。

 

  這天安迷修照常替雷獅洗澡時脫下他的外套,卻赫然發現他的左臂上方多出了一個很淡很淡的痕跡,起初他沒怎麼在意,也許是睡覺時不小心印到的印子,但過了幾天,痕跡卻越來越明顯,安迷修也終於能看清那是什麼樣的圖徽。

  他掀翻了椅子,驚愕不已的後退。

  那是屬於創世神的圖騰。

 

  有什麼東西改變了。

 

  安迷修也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麼改變了,可能與他逐漸變得無力的身體有關。他不再那麼常和雷獅說話了,也不再拉著他不讓他亂跑,漸漸的,甚至就連看著都會讓他想移開視線。

  這不應該,他所看著的是他最喜歡的人。

  他們回到了花田,安迷修最近都只在這顆星球周圍徘徊,他看著雷獅在花田裡漫步,心思卻不放在他身上,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蹙起了眉。

  他很煩躁。

  說不清的感情湧上心頭,像一團爛泥哽住了他的喉嚨,安迷修低頭咳了幾聲,為什麼呢?在自己喜歡的地方,和喜歡的人平靜地度過每一天,難道不是他一直以來所期望的嗎?

  還是說,其實不是這樣的? 

  他其實還奢望著更多嗎?

  他想再確認一次自己的心情,抬起頭卻什麼人也沒看見。

  咦?

  湖綠色的雙眼大瞠,他幾乎是反射性地跳起來朝著花田中央的水潭跑去,那個水潭很深,要是不小心掉進去了──

  沒有。

  安迷修愣了愣,水潭還是那副平靜的樣子,他回過身,白色的花田與他招手,花朵的清香掠過鼻尖,風聲呼嘯,捲起了大量的花瓣。

 

  雷獅?

 

  讓人頭皮發麻的涼意竄上背脊,使人顫抖的猜想化成恐懼,重重地砸得他耳鳴不止。

  他又失去他了嗎?

  還是其實他從未擁有過?

 

  世界旋轉,花瓣飛舞著扭曲了天空的模樣,昔日的騎士腳步虛浮,踉蹌幾步後跌坐在花田裡。

  他的手碰到了什麼東西。

  安迷修順著看過去,發現倒在他旁邊的正是雷獅。一雙眼睛正無神地望著天空,像是對他的跌倒渾然不知。

  安迷修愣愣地看著他,的確,曾經的雷獅,他喜歡的雷獅並不是這個樣子的,應該是更加意氣風發、更加囂張跋扈、更加……

 

  什麼樣子的?

 

  雷獅的外套敞開,露出了臂上的圖騰,安迷修恍然發現自己印象裡的雷獅已經不是當年的模樣。

  他比誰都還要清楚,他的靈魂早已消逝。

  眼下的這個,不過是一具軀殼罷了。商品標示一樣的圖徽證明了這只是個空殼,是他親手毀掉了他記憶裡最光鮮亮麗,最自由的模樣。

  他握住雷獅的手,這時的他雖然還不到六十,髮間卻已經有了幾絲蒼白,他攢緊手指,紫色的眼裡甚至倒映不出他的樣子。

  但沒有關係。

  安迷修躺在他的旁邊,直到最後一刻,他會都愛著他。

 

  漸漸的,安迷修的身體虛弱到沒辦法自己站起身來,雷獅坐在他的床邊,臂上的圖騰已經像是烙印一樣刻劃在皮膚上,安迷修瞄了一眼,雙手捧著雷獅的臉逼迫他低下頭來,他給了他一個吻和一個擁抱,向來都是毫無反應的海盜這次回擁了他,安迷修閉上眼睛,呼出一聲嘆息。

  「雷獅。」

  他的話語很輕,一如往常那樣深情,「雷獅」半垂下眼瞼,像在給予他最後的溫情,然而他卻在下一秒睜大了雙眼,溫熱的感覺自胸口湧上。安迷修將他抱得很緊,導致他幾乎感受不到任何冰冷的感覺,只有暖暖的觸感,像冬天裡的那杯熱巧克力那樣。直到斑斑點點的殷紅落在床單上,「雷獅」才像是回過神來,他齜牙咧嘴地從喉嚨發出低吼,雙手推搡著安迷修的肩膀,力道大得床板都因為顫抖而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青筋繃起,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相當憤怒。

  「不會讓你得逞的。」

  冰藍色的劍身還散發著寒意,血液逐漸暈開兩人之間的衣服,安迷修鼓足了氣,將劍刃又往自己的胸口送了一截。

  他的眼前逐漸模糊,被釘住了的容器粗暴地撕扯著他的皮膚,亟欲將凝晶從自己體內拔出,安迷修不想看,於是按住雷獅的後腦把他更往自己這邊靠了些,肩膀被咬破了,很疼,但比不上胸口的痛。

  雷獅的掙扎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消停了下來,安迷修已經快睜不開眼睛了,創世神的痕跡消退,身上的人也在同時沒了力氣,趴倒在他的身上,青綠色的眼睛瞇成一線,看見了雷獅最後睡著的樣子。

  對呀,他其實只是想再見他一次,那怕是死去時的模樣也好。

 

  安迷修閉上眼睛。

 

  他只是想見這最後一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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