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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作背景,原作向,6K+,私設如山,自我滿足,個人理解,我流OOC,意識流?

※ 標題靈感來自《東方地靈殿》。

 

  如果要說安迷修這個人什麼地方看上去最不協調,雷獅多半會回答,就是那雙眼睛。

  但眼睛也就是靈魂之窗。

  在海盜的眼裡,那就是一個裝在不合適的罐子裡的、不合適的靈魂。

  

  柔軟溫暖的表皮包裹著猛獸一般的野心,就好比用一枚氣泡圈住稜稜角角的石塊,甚至都不用戳破那層透明的保護,就能看見內裡是多麼的固執僵硬。

  雷獅曾在雷王星的圖書館內讀到,綠眼睛,那是由忌妒透出來的光采。無論如何晶瑩剔透,無論怎樣溫軟如水,這個屬於草原、屬於風的顏色,都沒有繼承它們的寬闊自由。最廣闊的平原同時也是最純粹庸俗的地面,沒有樹木的高聳強硬,風行草偃,儘管丘陵平地同高山一樣不朽,卻永遠只能得到最少的讚嘆。

  所以它忌妒,忌妒著同他擁有相同冷色,卻飽受世人褒美歌頌的大海;忌妒著同為青綠色的樹林,擁有草地所沒有的庇蔭。綠色佔據了世界上最廣的陸面,卻遠不及海,人們更喜歡遼闊的天空勝過他;喜歡窺探不了的地底勝過他;喜歡未知的宇宙勝過他,他分明最該得到頌讚,卻只能永遠被踩在腳下,默默無聞。

  人都擁有一定程度的忌妒心,而綠眼睛通常代表著更加不講理的,更加無限永恆的妒忌。傳說煽動忌妒心的妖怪就是綠眼睛的。

  雷獅當時遠遠地在大廳看見安迷修時,最先看到的就是那對眼睛。

  文質彬彬有禮和善的騎士,眼底卻冰冷得空無一物。鋒利刺人的湖水綠被仔細打磨,磨去了所有銳利的尖角,靜靜地鑲進了同樣圓潤的眼眶裡,光滑得足以作為一面鏡子映出所有人的面貌,卻讓人看不透其中的真性情。圓滑使它們折射不出任何光線,在海盜眼裡還不比碎裂成片的彩繪玻璃值錢。

 

  最明顯的違和感就是,騎士總是孤身一人。

  他不像其他人三五成群,救過的人匆匆離去,對所有人都溫和,也與所有人都不親近。

  或許這與他的信念有關,又或者是別的什麼。當安迷修和他對上視線時,他可以明確地感受到對方難得兇狠起來的眼裡囊括的萬種情緒。

  忌妒──是其中一種,最明顯的一種。騎士既不像海盜那般自由,卻也不比海盜來得令人憧憬;他形單影隻,不像他口中一丘之貉的海盜團,腥風血雨之間他們往往雷光暗影交錯,騎士則除了兩把顏色相異的劍,再無其他。

  他救人,他殺人,無論如何都孑然一身。

 

  他堅持站在最模糊的光暗交界,一意孤行,堅信自己能夠成為善惡的度量衡。既不夠純粹光明,也不夠混沌邪惡,天使畏懼他的冷酷,惡魔嫌棄他的偽善。騎士精神成為骨架,撐起飄忽不定的靈魂,但他終究是肉身之軀,在成為一名騎士之前他首先是人,身為人,便不可能徹底屏除人的原罪之一。

  幾經壓抑的情感被濃縮成綠水晶,將不安定的靈魂包裹沉寂,隔絕一切。

  也就只有戰鬥的時候才有點活人的樣子。

  「安迷修,你在忌妒什麼?」

  雷獅曾經在一次戰鬥中這麼問過,也並不意外地得到了想像中的回答。

  「忌妒?」雙劍的騎士掃開擾人的電流,感慨似地搖了搖頭,「在下不知道是什麼讓你有了我會忌妒你的想法──對於你們這種惡黨,在下並不存在任何憧憬。」

  「是嗎。」雷獅笑道。嘴上一回事內心一回事的人雷獅在皇宮裡見多了,更何況安迷修更像是連自己也毫無自覺,他可沒那好心輕易地給騎士提醒。

  而安迷修,那天之後雷獅看他的眼神就刻意帶上了一些不明所以的色彩,他不知道為什麼,但卻無端地被那種眼神激起怒火,碧玉波紋盪漾,出現了裂痕──那次算得上是他們之間最為激烈的幾次戰鬥,彼此都掛了彩,且在數日之後安迷修才知道那是一種近乎憐憫的、帶有嘲諷性質的,同情的眼神。

  雷獅是故意的。也許是惡性使然,也許是因為這麼做會很有趣,總之他做了這種平常不會去做的事情,好像挑起安迷修的怒氣成為了他的一項樂趣所在,而他也很順利的成功了,卻沒能維持太久。

  騎士在發現這點後便有意轉變了態度,這下反過來惹得雷獅不高興,翻來覆去的簡直像場孩子氣的戰爭。

 

  事情一直到幾日前才有了不同。

  那天安迷修剛結束在寒冰湖旁的狩獵,沿路經過月影林地。騎士起先是在碎枝落葉發現了血漬,出於擔憂,他用凝晶揮開附近的樹叢,才發現由於月影林地的濕氣較重,掩蓋了空氣裡濃厚的血腥味,深色陰暗的樹林更是讓濺上樹幹的血色變得不明顯,受害者的出血量遠比他想像得要多──安迷修飛奔起來,順著血跡一路跑去,最後卻沒料到會在隱蔽的巨大草葉後看見如此景象。

  「雷獅?」

  他忍不住輕喚出聲,半身是血的海盜連頭巾都被扯了下來當作緊急止血的繃帶,雷獅坐在樹下抬起眼皮掃了一眼安迷修,從鼻間發出一聲輕哼,本來不想理他,卻發現騎士一直盯著他不放,才不耐煩地抬起臉。

  「看夠了沒有?」他閉著一隻濺上了血的眼睛,沒綁上頭巾的髮絲散亂下來,隨著若隱若現的電光飄動,「還是騎士先生打算趁人之危?那就拿起你的雙劍,我可還沒落魄到需要你來放水。」雷獅召喚出雷神之錘,撐著身子勉強站了起來。

  安迷修對著他明顯搖搖晃晃的樣子皺起了眉,並沒有如他所言地把另一把流焱也召喚出來,反而是答非所問:「沒想到啊,海盜團團長這是被人給偷襲了?」

  他就像沒發現自己語氣中的微慍似地故作風淡雲清,雷獅哼笑一聲,撐著錘子答道:「是啊。很意外?」

  安迷修盯著雷獅緩慢地搖了搖頭,「早就警告過你,最好先管好自己的手下。」

  「很遺憾,這不是我的手下幹的。」雷獅截了他的話尾,看著對方有些驚訝的樣子,他靠在樹幹上瞇起眼,「我們海盜團的事情,用不著你來操心。」

  「是嗎。那你又是被哪個冤家債主給襲擊了?」安迷修鬆手收回了凝晶,雷獅見他了無戰意,也跟著收回了雷神之錘,「問這個做什麼?」

  「行使正義的人值得褒獎。」安迷修雙手背在身後,說得頭頭是道,「而如果他跟你一樣是個惡黨,在下也不能夠置之不理。」

  雷獅忍不住嗤笑出聲。

  他如果相信這套說詞他就比安迷修還傻。

  海盜用手套抹去臉上的血跡,「真是多管閒事,所以我才說不喜歡比我還囂張的傢伙。」他睜開眼,正對上在陰影底發著亮光的綠眼睛,「安迷修。」

 

  「你在忌妒什麼?」

 

  忌妒什麼?

  安迷修沉下目光。與身受重傷的海盜相望,「……雷獅,你可能有點誤會。在下已經說過了,我並沒有忌妒你什麼。」

  「誤會?哈,有誤會的是你。」雷獅笑了開來,安迷修卻感覺得到,對方的氣息相比以往要虛弱得多。白色的連帽衫有大半被浸紅,側腰腹特別深色,擦拭過臉龐的白手套也不再乾淨,空氣瀰漫著潮溼的焦燒味和黏膩得讓人犯噁心的鐵鏽味。月影林地的怪物本就以帶有黏性毒液馳名,此時各式腥臭味混合在一起,更是惹得人不住皺眉。

  「你不忌妒我,你忌妒別的事情。」雷獅扶著自己的左臂,腰上的傷口隨著他往前的腳步而裂開,鮮血滴落在灰紫色的草葉上,浸染土壤,紫紅色的眼瞳在散髮間瞇成一線,「得了吧安迷修。」

  騎士站在陰影裡,一雙眼睛像狼一樣盯著他,動也不動,好像他的話語撼動不了他半分。

  「你不是想知道是誰傷了我嗎?」雷獅走近他,最終在他的兩步之前停了下來。安迷修不該讓他站得這麼近的,這種距離下哪怕雷獅受傷,雷電的攻擊也防不勝防。但他卻不動如山,背在身後的雙手緊握成拳,一雙眼睛瞪著對方──準確來說是瞪著顯然受傷最嚴重的側腹,從發現重傷的人是雷獅,到他發現對方身上的傷只有可能來自別的參賽者,而非大賽場地內的積分怪時,似乎有什麼微妙的感情產生了變化。

 

  「跟海盜做個交易吧。」雷獅這麼說著,「你坦白承認知道了打算做什麼,我就告訴你是誰。怎麼樣,不吃虧吧?」他仰起頭,眼底倒映著安迷修的身影。

  如果說安迷修碧綠的眸子沉澱了色彩,那麼那雙紫水晶就是被精雕細琢,每一個切面都經過嚴密計算,讓無論何種角度的光線穿過它,都能閃閃發光。星空被小心翼翼地鑲進眼眶裡,夾帶了漫天銀河的璀璨卻偏偏遺落了渺小星點的內斂,飽含月光的神秘卻缺了幾分夜色的沉靜。兩兩一對的紫色雙晶張狂肆意,就連半身浴血,也無所畏懼。

  「在下打算做什麼,就和剛剛說的一樣。」安迷修的聲調扁平,簡直像個朗誦機器人。雷獅沒想到他如此難纏,挑起了一邊的眉梢,與沉默的空氣對峙半晌,海盜率先放棄了耐心。他呼出口氣,鬆開了抱著的手臂,「給你點提示。」

  血花滴滴答答地在腳下盛開,雷獅緊咬著牙,挽起肩膀處的衣袖,他站在明亮的地方,好讓安迷修能看得清楚,「看得出來是刀傷吧?」

  他如願看見安迷修抿唇不語,這項收獲甚至令海盜高興地彎起嘴角,好像騎士在影子裡晦暗不明的表情能夠緩解傷口的疼痛。他側頭咬住挽起的袖子不讓它滑落回傷口的地方,接著略顯粗魯地解開帽衫最底的鍊扣,雷獅瞇起眼,額上都沁出了冷汗,他別開白色的外套時倒抽了一小口氣,安迷修想那是因為布料被血沾黏在傷口上的關係。

  「這裡,是最嚴重的。」雷獅說,他的腿也受傷了,被他用頭巾包紮起來,但他選擇把側腹的傷口暴露在對方的面前。「再往上一點點,就足以致死。」他抬起眼皮瞄了安迷修一眼,緊身上衣已經被撕裂出一道缺口,在前胯骨向後腰延伸的刀痕怵目驚心得像要將人從那處撕裂成兩半一樣深刻,他的手指按在傷口的周邊,「這個傷。」才剛被處理過的傷口因受壓溢出一線血珠,又被雷獅刻意張開來,殷紅一下沉為大片的暗赭色,順著傷痕走向一路淌進褲頭,「肯定會留下疤痕……的。」

  話到一半他的手便被猛地拉開,雷獅吃疼的皺了下眉,卻翹起嘴角,騎士瞪著他傷口的眼睛就像想剝開他的皮肉血管,看見裡頭的骨骸那般銳利。安迷修反握著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想把他的腕骨也給捏碎,雷獅嗅著空氣裡自己的血腥味,估計這味道真有能讓人發狂的能力。

  「你生什麼氣?」他轉過頭,沒能扭開安迷修的桎梏。

  「你不是說你不忌妒嗎?」雷獅輕笑道,他就著被抓住的手走上前,另手搭在安迷修的肩膀上,第三次將同樣的問題拋給他。

  「你在忌妒什麼?」

  安迷修在無意間緊咬著牙,等他回過神來已經牙關發麻。他想他怎麼就這麼被雷獅給牽著走了,竟有一瞬間將這個壞蛋的話語當真,認真思考自己究竟在妒忌些什麼──他閉了閉眼,他沒有理由,也沒有任何忌妒海盜的想法,他問心無愧,他睜開眼睛。

  一切篤定的想法都在紫色的雷鳴下被根除,雷獅看著他,像要直直望進他的靈魂深處,「你在忌妒『他』,比忌妒我還要忌妒。」海盜輕聲細語像個惡魔,身上混雜其他人的血味湊近他的耳膜,搭在肩膀上的手下滑,安迷修任由對方拽著他的手掌,放在離傷口幾吋不到的地方,「忌妒留下這道傷的人。」

  騎士覺得這番言論荒唐無理,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就好像他的牙槽卡死,喉頭緊鎖,只能一語不發地瞪著雷獅。

  「我說的沒錯吧。」海盜瞇著眼睛得寸進尺,「你問我是誰是想去除掉他,對嗎?」

  「……在下沒有這麼說過。」安迷修定定的說。

  「你剛剛說了。」雷獅偏了一下頭,「你說不能夠置之不理。」

  「在下說的是如果他是個跟你一樣的惡黨──」

  「這是由誰來決定的?你嗎?」雷獅打斷他跟著急促起來的話語,無可厚非地笑出聲來,「你肯定會裁定他是一個惡人的。」

  「雷獅。」安迷修皺起眉頭,聲調超乎想像得低沉,「你在質疑我的公正性?」

  他握著雷獅的手估計已經用力到足以在那上頭留下紅痕,海盜卻依然故我地說著,彷彿渾然不覺騎士的怒火,「我從來都沒有信過你跟你那可笑的騎士道。」雷獅顯然對他的話語不以為然,「偽善的傢伙何來公正可言?不過是一昧地偏袒自己為是的弱者罷了。」

  他的話徹底激怒了騎士先生,雷獅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的腕骨幾乎要被捏碎,翠綠色的視線顫動,嚴謹的平衡被他擾亂,只差一點就能造成雪崩。

  海盜笑了起來,「不過你如果不打算裁定他是個惡黨我也會很困擾。」

  安迷修愣了愣,接著他看著海盜的獰笑爬上嘴角,一瞬間想到了什麼,後者便適時用拇指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因為那傢伙已經被我幹掉了。」他咧開嘴,笑得狡黠,眼尾不像貓咪倒像隻狐狸。安迷修被激怒了,他沒忍住猛地按了一下對方近在咫尺的傷口,趁著雷獅悶哼的時候推著他的肩膀,一掃腿放倒了重傷的海盜。

 

  雷獅本就無意躲開,不過此時看著欺上來的騎士先生還是有些訝異。

  安迷修手裡已經拿起雙劍,他跨坐在他的胸口上避開了腰側的傷口,卻將兩把劍交叉著釘入他脖頸兩側的地面。

  「怎麼,不裝了?」雷獅咧開牙,明明身處劣勢卻還得意洋洋。

  「雷獅。」騎士咬牙切齒般地喊著他的名字,安迷修手握劍柄,垂著頭,褐色的髮把紫色的星海蓋在了陰影裡。

  別中了他的計,他質疑你的道義、他用已死之人來擾亂你,你分明知道他是以此為樂的惡徒,別被他煽動了。

  「『你並沒有因為差點被別人得逞而忌妒得快發瘋。』」

  安迷修一怔,從雷獅的口型讀出了一句話。海盜頭子笑得眼睛瞇成弦月──沒有人可以在這一再重複的惡意捉弄下保持風度,安迷修握著劍的雙手因為憤怒而顫抖,身下的海盜卻仍然在玩弄斷頭台的繩索,彷彿被架在異色雙劍上的頭顱並不屬於他。

  「安迷修,你真該看看你現在的表情。」他的喉頭滾動,兩把雙劍擦劃破了他的衣領,「跟一頭狼似的,更別說是騎士了。」雷獅半瞇著眼,像在享受安迷修此刻的表情,他的憤慨、不甘、克制、逃避以及自我欺瞞,海盜將它們盡收眼底的寶箱,「動手。」他邊說邊用雙手按住安迷修的手腕,聲音輕巧地走過凝晶的刀鋒,吹起一團白霧。

  「如此一來便不必擔心會被別人得手了。」紫晶色的眼底閃爍,就只差沒勾著手指引誘。

  安迷修死皺著眉頭,字句在他的腦海裡破碎又重組,他一直想問雷獅為什麼。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為什麼總說他在忌妒、為什麼帶著傷不去治。

  為什麼要刻意激怒他?

  為什麼身上混著別人的血出現在他面前?

 

  綠眼的騎士睜大了雙眼,與此同時雷電順著雙劍的鋒面逆流,彈指間雷光炸裂。他的身姿下陷,安迷修在最後一刻欲拿雙劍格擋,手卻抓了空,流焱在爆炸中飛了出去,他被放倒在地,下一秒他就貼身感受到了冰劍的寒冷。

  「……雷獅。」安迷修最終還是問了出口,「激怒我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好處?」形勢逆轉,雷獅跨坐在安迷修的肚子上,手裡凝晶的刀面貼齊了騎士的下顎,「好處就是你會毫無防備地離我這麼近。」海盜說得理所當然,用刀面拍了拍他的臉頰,安迷修卻不這麼認為。

  「你不需要這麼做也辦得到。」他收回了自己的元力武器,雷獅挑起眉,空手去拉安迷修的領帶,「也不想想是誰先一來就瞪著我看的?」

  「我只不過是身上帶了點別人的血味。」海盜這麼說著,手掌覆在騎士的胸膛,指尖描繪出衣服底下駭人的傷疤,「跟你比──我這麼做可不算過火。」雷獅垂著頭,一手按在安迷修的胸口上。

  安迷修意識到了,青綠的眼瞪著上方的宿敵,「忌妒的人是你吧。」

  「不錯,忌妒的人是我。」雷獅意外地坦誠,他笑得露出虎牙,轉而用食指抵住安迷修的心口,「我現在只要動一動手指,我剛剛說的就會實現。」他邊說,眼神跟著危險地沉下來,腦後閃現出幾道的銀白電流,頗有幾分威脅的意味。

  「不必擔心別人得手?」安迷修這麼問,雷獅輕哼了一個鼻音給他當作回應,然而他卻笑著搖了搖頭,「你什麼時候擔心過?」

  雷獅瞇起眼,神情似是有些遲疑,「……我是不擔心,但我也不介意提早。」電流匯集到他的手指上,一閃一閃地炸著火花。

  「你不會。」安迷修說得比他還要堅定,伸手握住那根手指,「我也會阻止你。」

  雷獅沉默了一陣子,紫眼睛盯著安迷修看,驀地笑出聲來,「哈、我真要動手你可來不及阻止我。」

  安迷修也笑,「要試試看嗎?」

  「不用了。」雷獅抽回自己的手,他從安迷修身上站起來,「忌妒的是我,但海盜的忌妒是很貪婪的。」

  雷獅晃了兩下腳步才站穩,看著安迷修彷彿能看見對方身上在擂台賽留下的傷痕,「我可不只要你的死。」海盜霸道地宣言,語氣裡帶著勢在必得的自信,「你活著的時間也是屬於我的。」

  安迷修也跟著站起身,他的襯衫皺巴巴的,此刻卻無心整理。

  「你也沒有你自己想的那麼清高。」雷獅撇撇嘴,轉過身去,「你跟我一樣的。」

  「等等。」安迷修叫住他,從積分商店買了什麼拋給對方。

  雷獅接住那玩意,才發現那是一捆繃帶,他抬眼看向安迷修,後者拿上了他的雙劍,「照你這麼說的話你得用上這個。」

  綠眼睛的騎士勾起微笑,「否則我也不介意提早。」

  「──很好。」海盜笑開來,他的心情很好,揮了揮手上的繃帶,「那就借用一下了。」

  安迷修看著雷獅離去的背影,想起了他剛剛說過的話。

 

  你並沒有因為差點被別人得逞而忌妒得快發瘋。

 

  安迷修試著想像了一下雷獅忌妒的模樣,就覺得自己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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